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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须臾而过,长明宫的宫门终于重新打开。
程砚走了进来,见我在看书,他挨着我坐下。
“阿袅...”
我不理会,他便强行纳我入怀抱,夺了我手里的书册。
“看着我。”
“阿袅,你我非要如此么?我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正是需要朝臣支持的时候,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再多忍让些吗?”
程砚低吼出声,宣泄着自己不满,最后居然在委屈。
我抬头看向他,目光冰冷。
“程砚,自从你被先帝从兰林郡接回封为凌王的那天起,我就在忍让了。”
“你纳那几位世家女为侧妃时我忍,你将我襁褓中的孩子抱给钱贵妃抚养时我忍,你迎娶家世煊赫的新妻,贬我为妃,我还是在忍。你到底还想让我忍什么?”
我句句诘问,逼着他松开我。
心头疼痛一阵又一阵,如今我对他竟只剩下满心失望。
我与他成婚十年,夫妻情浓时生下了长女昭月,他封王建府后,又有了幼子既明。
既明诞下三天,恰逢刚进王府的钱瑶小产,她整日的意志消沉令身后临安钱氏的家主不满。于是程砚没有跟我商量,就将既明抱给了钱侧妃抚养。
我剧痛一天一夜生下的孩儿,在我虚弱昏迷的时候与我母子分离。
他如今只认钱贵妃这一个母妃。
他会说话,会走路,会叫娘亲时,我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陌路人。
不愿再回想那些令人心痛的往昔,我离开他的怀抱,躲得远远。
“程砚,你我不如就此放过彼此,这样反而能更快活自在些。”
他红了眼眶,看着我。
气氛凝滞时,娇嫩的童声怯怯开口:“娘亲,我饿了......”
是早就从外面玩耍回来的昭月。
年方六岁的她躲在帷帐后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呆呆的看着我与程砚争吵。
我努力扬起笑脸,摸了摸她的头:“小厨房的鸡蛋羹早就炖上了,就等着我的小馋猫呢,先跟嬷嬷去净手好不好?”
她用力点点头后,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仍旧面色铁青的程砚,又回头看看我,最终拉了拉我的衣角:“娘亲,爹爹很久没来看我了,你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心头咯噔一下,程砚亦是表情凝滞。
生昭月时,他不是陛下,也不是凌王。
我亦不是他偌大后宫里的一个妃子,只是他唯一的妻子。
所以昭月一直唤他爹爹。
程砚缓和了面色,抱了抱昭月。
“月儿乖。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学你娘亲。不识大体,不知好歹!”
留下这句话,他瞥了我一眼后,大步离去。
“娘亲,爹爹是什么意思?”
昭月被他冷硬的语气吓到了,缩进了我怀里。
“没什么。今日都跟嬷嬷在御花园玩什么了?跟娘亲讲讲。”
我将小小一只拢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听了这话,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娘亲,我跟你说哦,我今天认识了个新朋友,他可厉害了,他会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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