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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包包里有紙巾。」阮筱音猜出方歸廷要找的東西，主動把背著的小挎包取下來，拉開拉鏈掏出一大把紙，「外婆早上放進去的。」

方歸廷接過，仔細幫她擦拭胳膊和黏糊糊的手指，衣服是擦不乾淨了，怕阮筱音受涼，方歸廷在衣服內側墊了幾張紙，防止濕氣浸到皮膚。

阮筱音配合他的動作，嘴巴卻張著，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方歸廷邊收拾地上的紙巾邊問她：「怎麼了？」

阮筱音趕緊說：「叔叔，我能不能現在就跟你說下次可以的生日禮物。」

她才五歲，複雜的話還不能表達得很清楚，但方歸廷立刻明白了小朋友的意思，她是要跟自己提前說好明年想要收到的生日禮物。

方歸廷問她：「音音想要什麼？」

「我想要去划船！」阮筱音的童音清脆明亮，像只百靈鳥般鑽進方歸廷的耳朵里，「我的生日是6月2o日，叔叔你不要忘記了，我想要生日的時候去划船。」

6月2o日，這個日期像陣狂風暴雨吹進方歸廷的心裡，讓他的神經緊緊繃住。他僵著動作，深深盯著阮筱音的臉。

阮筱音和阮蘇蘇長得實在太像了，像到讓人忽略掉她血液里的另一半基因，可能屬於他的另一半基因。

「叔叔？」阮筱音見他沒反應，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歸廷回過神，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我答應你。」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抱住阮筱音，用臉頰輕輕貼著她柔嫩的皮膚，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方歸廷突然有點熱淚盈眶的衝動。

阮筱音沒有感知到方歸廷的情緒，她高興地手舞足蹈，小朋友的世界就是這樣，一點小事就能讓她們內心的煙花綻放。

方歸廷也被阮筱音的情緒感染到，笑著問她：「為什麼之前你媽媽不帶你去？」

「媽媽看到水會害怕，外婆說太危險了，不帶我去。但是小傑都划過船，是他爸爸帶他去的，我也要去划船！」

阮蘇蘇天生就怕水，中考體育選科時，大多數人都選了容易拿分的游泳，只有阮蘇蘇最先劃掉這個選項。阮珠美不樂意了，她想這閨女本來文化課成績就一般，在體育分上就更不能缺斤少兩，於是她給阮蘇蘇報了游泳教練班，非要她去學。

阮蘇蘇抗議失敗，又擔驚受怕，就拉著方歸廷一起去學，結果方歸廷學兩次後就會了，她上完十次教練課還是噗噗往下沉。有一回不小心飄到深水區，她情急之下抓著方歸廷的泳褲就往下拉，方歸廷又要抓褲子，又要抓著她防止再往下沉，手忙腳亂的兩個人差點都淹死。還是教練及時扔了兩個游泳圈下來，兩人才倖免被淹，方歸廷的泳褲也倖免被脫下。

童年的事仿佛昨日才發生，方歸廷看著眼前酷似小蘇蘇的小女孩，忍住再次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溫柔地說：「那我這周末就帶你去划船，生日禮物想要什麼你可以明年再告訴我。」

「真的嗎，真的嗎！」阮筱音翹著屁股湊到方歸廷眼前，興奮地向他確認。

方歸廷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肯定地說：「真的，只要你媽媽和外婆同意，我這周末就去你家接你。」

「媽媽，叔叔說要帶我去划船！」阮筱音的視線轉向方歸廷身後，然後朝著目標飛奔而去，「我可以去嗎，我想去划船，我要去划船！」

阮蘇蘇到家後雨就停了，她一人在家吃完晚飯，眼看天都要黑了，阮珠美三人還沒回家，她便到公園找他們。

大老遠就看到阮筱音蹲在一個男人身前說話，她走近後才發現是方歸廷。想到下午收到的五個紅包，阮蘇蘇正打算上前問問這人，沒想到阮筱音一把撲上來，阮蘇蘇趕緊接住她，「哎呦，寶貝你慢點，我要摔倒了。」

阮筱音哈哈大笑，邊笑邊重複說著，像小和尚念經：「要去划船，我要去划船，媽媽，我要叔叔帶我去划船。」

阮蘇蘇看著方歸廷問：「你說要帶她去划船？」

「對，這周末可以嗎？」方歸廷的眼裡都是笑意，他慵懶地坐在草地上，含笑看著面前抱作一團的母女倆。

「會不會太麻煩你。」阮蘇蘇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女孩還是很調皮的，不好帶。」

可愛的時候是真可愛，磨人的時候也是真磨人。阮珠美經常說外孫女偶爾的調皮搗蛋勁和阮蘇蘇小時候一模一樣，但阮蘇蘇不承認，她覺得自己小時候是級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方歸廷說：「不麻煩，我周末也沒什麼事。」

阮蘇蘇不信：「總經理都不用加班嗎？錢這麼好賺？」說完她又補充道：「我看到你們公司的公眾號推文了。」

方歸廷這才明白阮蘇蘇下午那個恭喜發財的表情包是什麼意思，他也打地說：「總經理也是給人打工，也需要休息。」

「媽媽，」阮筱音仰著頭像個好奇寶寶，「總經理是什麼。」

阮蘇蘇解釋道：「是大老闆。」

「哇，方叔叔是老闆，和高叔叔一樣的老闆！」阮筱音再次跑到方歸廷面前蹲下，滿臉期待地問：「你是不是也有奶茶店，每天有喝不完的奶茶。」

「我不是老闆，也沒有奶茶店。」方歸廷抬手颳了刮阮筱音的鼻子，「你媽媽逗你的。」

阮筱音滿頭霧水地抓了抓腦門，正要繼續追問，旁邊走上來一位拿著相機的女孩，她禮貌地跪坐在阮筱音面前問道：「小朋友，我們是街拍攝影師，想幫你和你的爸爸媽媽一起拍幾張照片可以嗎？就在那裡，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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