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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了哽,輕喊:「漾漾……」
剛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
「青寒!」李漾漾注意到人醒過來,飛快趴到了床邊,「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看著張青寒滿臉的紅腫,變形像是被打的眼睛,幾乎要哭下來。
「誰他媽這麼狠毒啊,知道你油漆過敏,這往死里整你啊!」
張青寒看著眼眶濕紅的她,輕搖頭安慰:「放心,還沒死。」
她這麼說著,嗓子如有尖刀划過一般疼的厲害,而且此時她全身發癢,皮膚無一處完好,身上像有密密麻麻的千萬個蟲子爬過,啃咬。
她已經能想像到自己的臉會是什麼樣,應該比車禍現場還慘。
記得小時候有次家裝修,祁琇羽帶她去看房,有一處油漆未乾她不小心蹭到,當晚手上就紅腫發癢,祁琇羽以為她食物中毒,著急忙慌的帶她去醫院,醫生診斷是油漆過敏。
在外出差連夜趕回來的張科儉大發雷霆,指責她當媽的竟然連自己女兒油漆過敏都不知道,那晚祁琇羽在她床邊道了好多次歉,張科儉急得抓心撓肝,一晚上檢查了她好多次怎麼樣了,直到第二天中午看到她手上紅腫減輕,才長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說:「寒寒,嚇死爸爸了。」
張青寒望著醫院的天花板,同樣一片白牆,卻是好多年過去了微博明上吃學家,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告訴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他這個姐姐油漆過敏,不知道當年的他知道這會變成一把利劍刺向她的時候,會不會欷歔感慨:
原來,當年我還有那麼緊張的時候。
李漾漾給她餵水,絮絮說著接到她那通電話,一路跑車飆過來的情景,「我他媽真被你嚇死,你滿臉紅腫,身上還有地方直接脫皮紅爛,我腿軟在那差點沒敢動,就怕是我晚來一秒你不行了。」
張青寒笑:「沒那麼誇張。」
實際上她也有些後怕,她知道自己油漆過敏,但是不知道有這麼嚴重。當時的情況,她著實不想自己滿身油漆狼狽的被人拉來醫院,腦袋昏昏沉沉,只想先洗一個澡,誰料電話掛了就昏過去了。
李漾漾氣的拍床:「哪個孫子報復你?你們公司的?是不是嫉妒你美貌?你倆有資源紛爭?哪個小賤人,我他媽非得把桑流喊過來給你出氣。」
「不是。」張青寒哭笑不得。
「你還笑?你還笑得出來?!」李漾漾原地暴走,「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臉……你知道你這臉值多少錢嗎?」
床上這個臉紅腫的跟個豬頭,不成人樣的張青寒,哪還有半分模特樣!
張青寒安撫的笑斂住,冷道:「你放心,今天的帳我會算得比誰都清楚。」
李漾漾瞪著她,知道她有主意也不再說。
一會桑流過來,看到她的樣子直接在門口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啊啊啊啊啊操艹艹!誰他媽乾的!」
李漾漾覷著張青寒,趕緊推他:「出去說出去說。」
那兩人推攘著離開,張青寒目光落向床頭柜子上一直在震動的手機,她拿起來,上面顯示「守財奴」。
她看了兩秒接通。
「幾點了?」他的語氣,像個久等不到歸家女兒的陰沉老父親。
「我看看。」她瞧了眼時間,「都十點了,我沒注意。」
其實她醒來就已經天黑,只不過李漾漾情緒激動,她也沒注意時間:「今天有事,我先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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