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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下，眼圈即刻红了起来，满脸愤恨不甘的看向方洺，说：“早知道我那时候就不该跑，我应该拿着刀直接对着你心脏捅，这样就算我死也有你给我垫背！”

项翊睿听着这话，脸色直接沉了下来，他直接掐住黎习的脖子，厉声道：“你在说一遍？”

黎习眯着眼睛，没有看项翊睿，而是继续对着方洺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挡在我前面？你明明哪里都比不上我，但是为什么偏偏我就落到了这幅境地？凭什么，我不甘心！”

方洺觉得面前这个黎习就是个疯子，要不是项翊睿，对方恐怕就要冲过来直接咬他的脖子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波澜不惊，反倒是项翊睿被他激怒，手上又加大了力度，方洺担心待会他失手一不小心出了人命，连忙阻止道，毕竟因为黎习而惹祸上身，实在不值得。

“你觉得，你现在的境地都是我的错？”

黎习喘着气瞪着方洺，“不然呢！？”

听到回答，方洺满脸复杂的看着黎习，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没过一会儿，警察便来到病房，黎习被抓住的时候嘴上还在使劲的咒骂方洺，直到人被带了出去，病房重归平静，他呆滞了稍许，回神过后心情还是絮乱不已。

他才明白，在黎习心中，他就应该是那个高中毕业，然后和方父断绝关系后出去打工，过着在温饱线挣扎的日子的人；又或者他应该是那个在学校里就那么被他一刀捅死，从此变成他刀下亡魂的人。

然而对此，他只想说，凭什么？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来一世，凭什么又要重蹈覆辙？简直可笑至极。

项翊睿从外面回来，他关上门，看着呆坐在病床上，脸色不太好的方洺，走过去将其搂在怀中，细细的轻吻落在眉间，轻声道：“哪里不舒服？”

方洺颇为心累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就在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就看见窗外一个影子飞快的从上面坠落，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尖锐的惊喊声。

黎习是在半路突然挣扎起来，挣脱开后突然就朝着楼顶飞奔而去，当后面的人追了上去的时候，他已经纵身一跃，从顶楼上跳了下去。

住院区的每栋楼都高达十层，下面又没有什么遮蔽物，黑暗之中，他就这么直接的坠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直接断了呼吸，当场身亡。

没有人想到黎习居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现场被封锁起来，方洺站在病房的窗户朝下望去，路灯下黎习的尸体已经被人用东西盖了起来，然后那血依然还是漫了出来。他的病房在七楼，本来就恐高，这时候一眼望下去，上辈子死前坠楼的那点记忆又如同江水般袭来，当即干呕了起来。

项翊睿见状连忙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拍着对方的背把人扶到了床上，倒了杯水给他。

肚子里刚刚喝下去的那点鸡汤都给吐到了垃圾桶里，胃还有些难受，接过水直接一口喝了个空，这才总算舒服了点。

见到方洺脸色苍白的模样，项翊睿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道：“还难受吗？”

方洺摇了摇头，握住对方的手，抬起眼，眸中带着些许恐惧的神色问他，“他……死了？”

项翊睿没回答，但是就算他不说，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毕竟从高楼上跳下去，在没有东西缓冲的情况下直接摔到水泥地上，活下去的希望太过飘渺。方洺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怎么说他也是过来人，只是终究，心中还是有些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