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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6悠悠和黎時兩個走得很慢。

離開了防護罩，空氣里有沉沉的味道，頭頂上，兩枚「月亮」也灰濛濛的——那是這座星球兩顆天然的衛星，可惜，就連那光，也朧朧地散開，像帶上了光暈。

6悠悠抬著頭：「我想把大家都接離這裡。」

「好。」黎時說。

「老太太應該會想留在這裡。她肯定會想，要是她走了，又有了的孩子了，該怎麼辦啊……」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把這裡打造成一個安全的、健康的、可持續發展的所在。」

「是啊，慢慢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空際又有巨大的飛行器飛過，6悠悠想起了防護罩的事，「老太太不知道那是你出的錢？」

「我用的你的名義。」

「難怪老太太一副我連自己嫁妝都拿出來了的擔心模樣。」6悠悠笑，「以後別瞞著我做事了。」

「好。」

「好？」答應的語氣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6悠悠側過頭看黎時，「以後不瞞，以前呢？以前除了這樁，還有什麼別的不？」

黎時微顫了顫眼皮：「好像還有一樁。」

「恩？」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黎時表現得有點小遺憾，「既然你問，那也只好告訴你了——我在F星上，建了學校。」

6悠悠愣住了。

「跨星系借讀，手續複雜，不如自己建一套；既然要建，不如建在都星直連圈裡。」黎時說的，就像是不過翻了翻手掌一樣地輕鬆。

可6悠悠知道不是。開一所學校哪有那麼容易，而且黎時，說的是一套！

「從幼兒園到初中。我不保證一定是最好的，但我保證，是和都星一樣的教學資源。初中畢業，就可以參加聯盟聯考了，無論能不能考中都星的高級中學，只要後續有進修需求，全部資金由我們兩個的慈善基金里支出。」

「慈……慈善基金？」

黎時撫了撫6悠悠的嘴角：「你張大嘴的樣子有點傻。」

6悠悠「啪」地一下合上了。

「這才對。」黎時輕聲地笑，解釋，「這種事，不是一次性能做完的，不止是這裡的人……我希望我和你，細水長流，讓老有所養，幼有所依。」

老有所養，幼有所依。

6悠悠心頭咀嚼著這句話。腦海里，原主的意識也在翻騰，「謝謝你」，6悠悠好像聽到了這樣的聲音，「謝謝你——」，這聲音越來越輕，漸漸地像是沉入了低吟，又漸漸的，似乎消逝了。

6悠悠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