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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苦苦搜寻（第1页）

傍晚，我们把地上的艾草重新装袋，背回寝室。下午的太阳只把表面的一层艾草晒干，底部大部分仍是湿的，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加班加点地进行二次晾干。寝室里仅有的一台吹风机被邹聪开足了马力，刘凯把他丢在柜子里落了半年灰的电热毯拿了出来，插上电，把艾草铺上。我仔细地把已经干透的艾叶挑拣出来，放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我们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还有一小部分湿的艾草我们准备把它们烧成草灰备用。

我们忙得热火朝天，晾干的艾草被我们装了满满的五大袋，另外还有一小袋的艾草灰。我们把那一小袋艾草灰撒满寝室里的各个角落，剩下一些被刘凯细心地用袋子包成三个小包，邹聪、刘凯、我一人一个，揣在口袋里防身。

我们提着一袋艾草，晚饭也顾不上吃，就整理好了行装准备出门。邹聪特地用一个废纸箱卷成一个圆筒，里面塞了些艾草和碎布片，在一端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了，制成一个简易的火把。我们猜测，此时此刻在找寻张诺的除了我们寝室几人，还有南湖的那只水鬼，在这途中我们有很大可能会和它正面相遇。为了能在水鬼手下逃脱，并且救出张诺，我们做再多的准备都不为过。

天有些冷，我们刚出校北门，迎面就吹来一股强劲地凉风。我们看见保安室旁边站着一个人，是李小军。他经历了一下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加入了我们。看见我们来了，李小军跟在后面，没有说话，我们也没有说话。就这样走出学校，又一次开始了寻找张诺的旅程。

要说寻找张诺谈何容易，这里虽小但也算是一座城，也有着几千座大大小小的建筑，几十条纵横交错的道路，数不清的公园、人工湖、河流。我们搜寻的效率又低，为了安全我们不敢过于分散，如此下来，我们就算搜到明天早上，也只会无功而返。我们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在城市的主干道上走着。现在的街道还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十点过后，人流车流就会6续散去，到时街道开始安静，只要出现一丁点的动静，我们都能很快察觉，比现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省力多了。

忙碌了一整天，我们才想起来连午饭都没有吃，腹中早已咕咕作响。趁着街上人群尚多，我们找了一个路边摊坐下，点了几份椰汁饭，一边吃一边看着从我们身旁走过的男男女女，他们多是各个高校的学生，多是结伴而行的情侣，多是带着满面欢笑尽情地追逐嬉闹。我们异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美好景色，不由得竟入了神。我们说不出心里到底有多么地羡慕他们，假如王建没有出事，我们的生活应该和他们差不了多少吧，张诺如果继续在学生会待着，来年的学生会主席应该会是他，吴名如果继续用功读书，每个学期的奖学金还是有他一份的。至于邹聪，现在应该追到张倩雅了吧，我们眼前来来去去的情侣中应该会有他们这一对。

提到张倩雅，我就看见我的正前方有一群女生有说有笑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正当中的那个正是邹聪朝思暮想的张倩雅！

“邹聪，邹聪！”

我赶紧叫着邹聪的名字，提醒他说，“张倩雅从你身后过来了！”

听我说完，邹聪显得有些慌张，他雪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在迟疑了几秒之后，他急忙对我们说道：“都吃饭，谁也不许说话！”

邹聪说完，几乎把脸埋进碗里，使劲地扒拉着米饭不停地往嘴里送。

张倩雅显得很开心，和她的同伴们聊着饶有兴致的话题，并没有察觉到一旁坐着的邹聪和我们，她们飞快地从我们身旁经过，走进了一家新开张的大型市里。

看着张倩雅的背影，邹聪又一次愣了神。我们猜想得出此时的邹聪心中有多少酸楚，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又有太多的话不能说。随着时间推移，他将离这位梦中情人越来越遥远。

邹聪把碗里的米饭扒拉完，起身就走。我们碗里的东西还没吃完，也不得不浪费了。

晚上九点，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很多店铺开始关门熄灯，我们两人一组，走在街道两侧互相能够看见的地方，我和刘凯在左，邹聪和李小军在右。沿着这座城市的主干道走了三公里，一直走到通往其他乡野村落的三岔路口，才现我们正在大海捞针，按照这样的方式寻找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张诺。

“你们说张诺会不会没有往北门出来？”

自打出校门跟上我们就一句话没说的李小军终于开口了。“如果我是张诺的话，为了防止被鬼缠身，我也会选择往人多的地方走。人越多阳气越足，就越安全嘛！可是我们忽略了一点，就是张诺现在的情况。他已经被折腾得半死不活，肩膀上又有伤，假如这样出门，被人看见的话，恐怕自己就会被当成鬼了吧！况且不止我们在找他，还有校卫队的。而如今我们没有听到关于张诺的一丁点消息，说明他根本没有在人流多的地方出现过。这座城市的主干道、私人餐厅、公园所有的地方都有摄像头，假如他出现在这里，校卫队没有理由连他的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现！所以现在最可能的解释就是张诺根本没有往北门出来，他现在一定在一个人烟稀少，没有人找得到他的地方猫着。”

李小军的这一番分析有些道理。从今天下午在操场的时候李小军跟我们讲述的张诺向他求助的那天晚上的场景来看，张诺身上的伤势有明显的加重，可见他很久没有上过医院换药，也没有和其他的人接触，可这是为什么呢？被人现的话，校卫队应该会对他进行保护，相对来说他应该更加安全才是。可为什么他要选择一直避开我们呢？

按照李小军的推断，我们排除了北门和西门两个人群众多摄像头密集的地方，剩下东门和南门。南门通往南湖，我们在南湖生了那么多事，张诺应该没胆子一个人待在那里！东门我们昨天去过，倒是现张诺在城隍庙藏身的踪迹，但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南湖水鬼破坏，张诺应该不会回到那里。

那么说张诺仍然在学校里头？学校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会藏在哪儿呢？据我对这所学校的了解，教学大楼、图书馆这几座主建筑，一到晚上1o点就有校卫队的人巡逻，确定楼层上没有其他人之后，就要熄灯锁门，学校的大部分财产都集中在这几栋大楼里，所以对此投入的安保强度不言而喻，要想躲在这里可能性微乎其微。寝室楼人流较大，像张诺这种混学生会的，在哪栋寝室楼估计都会碰到脸熟的人。排除了这两个地方，学校能够藏人的地方就不多，一个是广播站，一个是食堂，另外一个就是红楼。

我们先去了广播站，广播站坐落在操场的正南方，两边是宽阔的看台，一年一届的学生运动会会就在这里举办。我们走进广播站的房间里，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边上正在开例会。那是编辑部的人，编辑部是广播站的一个分支，专门负责为播音员供稿，部长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一个叫许欣的女生，她坐在桌子最靠里的位置，看见我们进来，顿时露出一副惊讶和恐惧的神情。自从王建出事后，我们就很少去教室上课，加上半个月来我们身上生的巨大变化，以及在学校疯传的王建成为水鬼的传闻，见到我们，许欣作出这样的表情并不夸张。

“你们有什么事吗？”

最靠近门边的一个男生问我们，语气里充满敌意。

“许欣，可以出来一下吗？有些事想跟你说！”

我没有搭理边上的男生，用尽量温和的语气朝许欣问道。我们三个人里头只有我大一时在编辑部做过一个学期的干事，和许欣搭档出过一期栏目，后来因为学习上的原因辞职，但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因此关系倒不算太坏。

听完我说的话，许欣显得十分犹豫，她看了眼身边的干事，又看了眼我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正在开会呢！”

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对我们表示了拒绝。看着许欣迟迟不肯出来，邹聪先没有耐性了，第一个转身离开了。我看了一眼许欣，许欣把头埋得很低，不愿再与我们有过多交流。门边上的那个男生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们走吧，张诺肯定不在这里！”

邹聪点了一根烟，朝我们说。

我们继续前往食堂，食堂里没什么好找的，里面的空间布置很简单，最左侧一个卫生间，右边是打菜窗口，南北两侧是小炒店、早餐店、杂货店。我们检查了一遍厕所和走廊底下就出来了，依然没见到张诺。

接下来就只有红楼，红楼这个地方我们来过多次，换做别的学校，早就拆了它重建新的学生活动中心了。这地方既脏又破，大多数的地方都用来堆放废弃的书桌板凳等杂物，有些房间的灯泡已经灭了多年，至今无人修缮。几间条件尚好的房间被学校拨给了学生会的几个协会充当办公室，但这种分配各个协会的负责人们并不买账，他们宁愿在学校操场的空地上开会也不愿走进这栋残破的大楼里。受他们的影响，原先入驻的几个协会也6续搬了出去，现如今唯一还在里面活动的也就只有民俗协会。

红楼周边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学校正在尽可能地遗忘它，校卫队巡逻也尽可能绕过它，学生们更是对它嗤之以鼻。这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我们利用手机里手电筒的灯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仔细地查找，半个小时后得到的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11点已过，我们感到非常烦躁。熄灯号响了两遍，李小军说他得回去了，否则宿管把大门反锁，这个晚上就要在外面过夜。我们没有强留他，他与我们素不相识，能和被鬼怪盯上的我们待在一起这么久，已经达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