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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树心里自嘲，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拍什么片子？

  玲玲走进木门，脱下身上红得有些扎眼的翻毛领皮衣，随手搭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又弯下腰来开始脱高跟鞋。

  &1dquo;红姐让你跟着我，她心里可有小九九，她管着的是明面上的按摩生意，下面这些&1squo;出台’的生意都是我们这些老员工帮她罩着的，你机灵点，别闹出什么事情，平平顺顺地跟着我干，要真闹出个什么事情，红姐倒是没所谓，顶多罚钱整顿一阵儿，她有关系有门路，能保住自己，可你我这样的小虾米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玲玲换了双凉拖鞋，丝袜上被大脚趾顶出的破洞从光鲜的粉饰中冒出头来，微微透露出窘迫的冰山一角。玲玲又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塑胶男士拖鞋扔给陶树，&1dquo;喏，我前男友的，八百年没穿过了，你先凑合吧，我洗过，干净的。”

  陶树也从善如流地换上了拖鞋，走进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

  这间有两个房间的出租屋非常干净，屋里的一切都已经陈旧，但依然一尘不染，好像在时间中按下了暂停键，刚刚门外的逼仄、油腻和肮脏好像被一道木门隔绝开，里面装着一个女孩对生活的一切认真和体面。

  &1dquo;小飞你住这间，”玲玲打开客厅右边的一间屋子，示意陶树进去看看。

  这间屋子里有一个旧木衣柜，打开来里面是浓浓的樟脑球味儿，衣柜边上是一架只有床垫的木床，床垫已经事先被打扫过了，上面没有灰尘。

  &1dquo;谢谢玲玲姐，你还先打扫过了吧。”陶树笑眯眯地感谢玲玲。

  &1dquo;嗨，我是看你实诚，能照顾就照顾点儿，床单被罩枕头吃完午饭我带你去买，你先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午饭是玲玲十分钟煮出来的挂面，陶树转悠了一上午也真的饿了，稀里哗啦地吃了个干净。

  &1dquo;你倒是什么都吃，好养活的命，”玲玲看着陶树感叹，&1dquo;我弟弟可不这么好养活，让我爹妈惯成了大少爷脾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1dquo;玲玲姐你还有个弟弟呀？”陶树顺着话茬儿接，&1dquo;我也有个姐姐，对我也可好了，不过也在老家那边。”

  &1dquo;哟，那你姐姐可省心，你都自己出来挣钱了，人也机灵，不像我啊，迟早得被家里的独苗苗香火啃一口肉去。”

  陶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笑抠了抠塑料桌布的边。

  &1dquo;行了，洗了碗出门买点东西吧，买完去灯红，晚上上钟之前先带你熟悉熟悉业务。”玲玲扯了两格卷纸擦了擦嘴，坐到沙上掏出口红来对着黑色镜面茶几补妆，沙叽叽咕咕地叫着，好像马上要散架。

  陶树钻进狭小的厨房去洗碗了。

  第二章迂回试探

  临近夜晚的灯红逐渐热闹了起来，一楼的接待大厅里站着坐着醉醺醺的男人们，嘴里念着荤话，等着柜台里的接待拿包房的牌子，大厅旁的走廊和楼梯连接着一楼和二楼的休息区，走廊两边就是一间间透着昏暗暧昧灯光的包房。

  费时宇坐在大堂角落的沙上，鼻腔里充斥着空气中充斥的酒味、烟味和廉价香水味，让他有些不适，小徐智坐在边上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慌，凑过去小声耳语，&1dquo;费费你忍忍，要抓陈老狐狸的尾巴，你可不能在这儿破了功。”

  &1dquo;我知道，”费时宇退开一些，徐智的呼吸喷在脸颊边让他很不舒服。

  &1dquo;来都来了，还能前功尽弃？还有，”费时宇咬牙切齿地对着徐智说，&1dquo;你特么再叫我狒狒，我就让你爸委婉的知道你没拿到硕士毕业证，拿给他看的是打印店p的假证。”

  &1dquo;有话好好说，”徐智吓了个冷汗直流，他真不爱读书，拿到本科证已经是走了狗屎运，硕士是真的再也熬不下去了，还好进自家公司不严查学历造假，不然早就让老爷子打断了狗腿。

  &1dquo;我今天可是牵线搭桥给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拿下土地确认书成败在此一举，你可不要卸磨杀我&he11ip;&he11ip;”

  &1dquo;哎哟，”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走近两人，咯吱窝下面还搭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按摩女，&1dquo;我这儿包房都开好了，小费总和小徐总还在咬耳朵呢？走啊，松快松快！”

  费时宇和徐智站起来，脸上都换上了社交微笑。

  &1dquo;陈总是老熟客，我们两个小的都指着您带着长见识看花样儿呢，您先，”费时宇皮笑肉不笑地吹捧，&1dquo;我们跟着您开眼。”

  &1dquo;哈哈哈哈”陈旭一只手熟练地在按摩女身上揩油，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微凸的肚皮，&1dquo;你二位都是年轻有为的，在这儿臊我呢？国外走过一圈的什么没见识过？不过咱们本土的娱乐业又有另一番风味儿嘛，哈哈哈哈，今天的消费都包在我身上了，随便玩儿，这家老板娘我熟，一定给二位伺候好了。”

  陈旭说着自己请，实则费时宇明面儿上有求于他，早已经把自己的信用卡交给守在外面的助理随时准备结账了，陈旭也是看见的，知道的。

  这老流氓，千年油滑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们开的包房在二楼，九曲十八弯的最里面，私密性好，专门给这些不能爆出丑闻的&1dquo;台面上的人”准备的，还开有后门，遇到扫黄也能第一时间安排这些客人离开现场，依托&1dquo;灯红”后面的棚户区形成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遮羞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