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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儒叹着气。
“什么？”
贱婢偷本跳河
李卓曜不明白，8o块钱，还是平常吃起来并不便宜的小龙虾，怎么看怎么都是划算的要命。再说才8o块钱，8o块钱能干什么，能给他买一双袜子，甚至还不够一张粉红色的钞票。
怎么会有人这么苛待自己，连8o块钱一顿的小龙虾都舍不得吃，22个学员去了21个，只有他，坐在房间里吃泡面，看起来很饿，汤底都给喝了个干净。
“周楚澜……他……他很穷么……”
李卓曜嗫嚅着，依然觉得不可置信。
不至于很穷吧。学美术，光买颜料都要花多少钱呢。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
“很穷。他是贵州人，独山县的。独山，是国家级贫困县。”
“可他学美术。艺术生，不是更花钱吗？”
“他每年都拿全额奖学金，然后半工半读，打工赚学费。这次这个研修班，每个人的费用是两千，7月初才的招募通知。听他辅导员说，收到通知后，他就去夜市摆摊给人画肖像画，5o一张，开营前一天才赚够。头一天他不是来的很晚么，那天才交了所有的钱。”
张守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他是我朋友的学生，其实我跟他说了好多次，他来参加我的研修班，学费我可以不收，这孩子，是个千载难逢的好苗子。不过他坚持一定要交钱。”
原来如此。怪不得周楚澜第一天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晚饭都没顾上吃——书包里揣了半天的食堂菜卷饼就是他的晚饭。他甚至都没能坐在桌前好好的吃，而是站到走廊上，就手里的一杯热水，嚼着这简陋的食物，吃完了才进屋——因为他说，“饼有味道。”
李卓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守儒把装着小龙虾的打包盒塞到李卓曜手里：“碰到你正好，你俩一个屋。把这给他送去吧，”
“好。”
李卓曜接过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
周楚澜正准备换衣服，T恤掀到一半，腹肌露在外面，牛仔裤没有系皮带，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了一截腹股沟的线条。
他把衣服放下来，看着李卓曜手里的打包盒：“都说了，我不吃。”
“这个……是张老师让我拿给你的。”
周楚澜原本蹙紧的眉头一松，两人之间陷入某种沉静。
“张老师说，晚上就你没吃到小龙虾，特意打包了一些给你。他在走廊外面碰到我，顺手就把小龙虾给我了。”
李卓曜说话带着小心。
“张老师，还跟你说什么了？”
“都……都说了。”
一紧张，李卓曜居然结巴起来。其实他知道，苦难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外人告知，第一反应总是不舒服的。自己跟周楚澜才认识不久，算外人吧。可能他心里会不好受。
虽然李卓曜也不是故意知道的。
周楚澜却默默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打包盒，苦笑一声。
“刚才对不起。”
他深呼吸一口，抬头望着李卓曜的眼睛，认真解释道：“我家很穷。研修班是管吃管住的，所以我这次只带了一百块备着，怕有个什么急事要用。一顿小龙虾不属于‘急事’的范畴，所以这个8o块，不花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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